調離星鬥山之戰的關勇波,被派去做開荒禁毒的工作。在黃世傑,的配合下,關勇波在文沙場開展禁毒奮鬥。在舊司堡,的擺手堂裏,關勇波給鄉親們開會,說明禁毒禁煙利國利民利家的好處。關勇波說,梨川縣資源豐富,地形複雜,氣候條件適合大煙-的生長。自大清朝以來,這裏就形成大麵積種植大煙的曆史,然則大煙可以讓中國人釀成東亞病夫,積貧積弱,也可以讓一個家庭窮困潦倒,所以必需要禁絕種植。隻要是梨川縣的鄉民,就有義務有責任,介入到查禁大煙的行動中來。有腿力的,進山去,看見有種植的火燒土埋,一律根絕,沒有腿力的,管好自己,的男人,絕對欠好讓男人抽。誰家男人要是繼續抽大煙,那女人晚上就不要讓男人上她的炕頭去。發動大會之後,文沙場的禁煙運動蓬勃開展起來。在關勇波...的率領下,戰士黃世傑帶著剿匪大隊隊員和文沙場自願來查毒的農民,進山搜查種植毒品的農田。天上明月高照,快到中秋了。覃天恕和幺姑在吊腳樓的圍欄前互相依偎著。幺姑忽然動情地說,真的就想這樣一輩子,到老。覃天恕沒有答話。幺姑抬頭看看他,發明他淚眼模糊。幺姑一下抱緊覃天恕,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什麼也別想,從今以後,我們就過這樣,的田園生活,很好。覃天恕一隻手從腰間取出繡花茴香荷包,放到鼻子下嗅了幾下。幺姑拿過這個袋袋,也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聞著。幺姑說,很香,這個香氣很熟悉。覃天恕說,你當然熟悉,這是茴香的氣味,燒肉-的時候,放進那大砂鍋裏,那個香氣沒方法形容,那肉是又香有酥。幺姑撒嬌地說,我都流口水了,哪天我們下山去買肉吃,好嗎?覃天恕點頷首。幺姑把玩這個荷包,說,你為什麼帶著這個?是田纓給你-的嗎?覃天恕說,不是,是那年我離開家鄉,和關勇波一起去省城念書的時候,臨走前,父親給我們的。我和勇波一人一個,兩個荷包繡著一樣的麒麟圖案,一樣巨細,一樣的顏色。我想,父親是怕我們走出鄂西,就忘了文沙場。他老人家是借著茴香袋,寄予盼著我們早點回家鄉的心思吧。這一夜,覃天恕沒合過一分鍾眼。幺姑已經在他-的身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正在滿山遍野搜尋大煙的工作隊,在關勇波率領下,往這個吊腳樓方向走來。關勇波遠遠看見了吊腳樓,對黃世傑說,去,問老鄉討點水喝,順便問問附近有沒有看見有種植的大煙。幺姑和覃天恕還沉睡著,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們倆本能地抽出槍,起身躲到門後。幺姑揮手,讓覃天恕進去裏麵的房間。她自己躡手躡腳爬上樓去觀看。隻見兩個解放軍戰士,站在門口,背著蛇矛,正在說話。幺姑手中的槍已經瞄準了其中的一個。隻聽見那戰士說,這家老鄉好像沒人在家。另一個說,真不利,想喝口水都那麼難。這兩人說著話,轉身走了。沒走出兩步,迎麵和走來的關勇波碰上了。關勇波高聲說,怎麼了?沒探聽到?黃世傑說,這家沒人好像。關勇波說,放你娘的屁,沒人這女人,的褂子會涼在外邊?這竹籃裏,的青菜皮會這麼翠綠?不動腦子的家夥。你們叫過門了?戰士說,叫了,沒人應咱。關勇波一把拉開戰士,說,說話細聲細氣跟個娘們似,的,哪像一個解放軍。他“蹭”一下跳上台階,三個樓梯一步,就上到了門口。他的衣服敞開著,一個胳膊露出纏著紗布-的繃帶,另一個手把個門砸得咯吱咯吱響。關勇波響亮-的嗓門,叫道,有人嗎?我們是文沙場工作隊的,討口水喝,別怕,我們是解放軍,不是土匪。戰士黃世傑說,我說了沒人,隊長,這下你信了吧?關勇波一聽黃世傑還叫自己隊長,氣就不打一處來,說,我說,以後別叫老子什麼他娘的隊長,老子現在是禁煙大隊-的隊長,不是剿匪大隊的隊長了。黃世傑說,那不還是隊長!關勇波說,他娘的誰希奇這個禁煙大隊隊長!老子是軍人,是接觸...的,不是替那些沒本領的婆娘們去看住她們男人那張嘴...的人!關勇波取下頭上,的涼帽,一直地扇著風,說,憋氣啊,老子快被憋瘋了。那星鬥山的土匪,清朝手裏皇帝就想打,打不下來,他娘的翟隊長,就能攻下來?老子不信!覃天恕和幺姑都在樓上,透過窗口看著外麵。門口人-的每一句話他們都聽得清楚,每一個舉動他們都看得清楚。覃天恕鼻子發酸,他看見關勇波一屁股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露出了掛在腰間的茴香荷包。他也看見了關勇波吊著一隻受傷的手,這個槍傷是被自己打-的,為了救幺姑。黃世傑說,隊長,說實話,我們也想欠亨,為什麼在這麼重要的戰鬥前夕,要把你調到這裏來禁毒?是不是你犯不對了?關勇波高聲說,放屁,老子一沒上錯床,二沒伸錯口袋,犯哪門子不對?黃世傑說,那為什麼不讓你指揮星鬥山戰役?關勇波大吼到,你問老子,老子問哪個閻王爺去?戰士過來問,隊長,我們還等這家主人嗎?戰士隨手一推門,門忽然自己打開了。關勇波和戰士三人一起進到屋裏。覃天恕忽然想起那個荷包還在床上,心一下揪緊了。幺姑示意他別動。覃天恕說那荷包關勇波認識的,幺姑說聽天由命吧。關勇波和戰士三人進到廚房,喝了大碗...的水。幺姑和覃天恕透過縫隙看見關勇波往他們睡覺...的房間走進去,覃天恕一陣緊張。幺姑伸手往窗外扔下一顆石頭。門前,的群鳥驚飛了起來。關勇波停住腳步,本能地快速跑到窗前,自言自語說,一群野鳥,爾後下樓而去。看著關勇波吊著胳膊遠去-的背影,覃天恕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覃天恕抱著幺姑,哭泣著說,我們回家去吧,我們回去吧!幺姑也被他-的傷感感染,說,我們能去哪裏?哪裏是我們能去...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