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七連在連綿的山巒中紮營紮寨,因為沒有戰爭,軍區的顧問們總是他們想象中的戰場環境搞得困難無比。一下車,連長高城心裏就涼了半截,習慣了草原馳騁的機械化團對這種地形不熟悉。 又是戰前發動,又是首長做作戰決心表示,特任攻方指揮的團長心裏卻略有些不安,聽說這次演習動用了專業藍軍軍隊,即所謂...的“磨刀石”軍隊,他們的主要業務就是研究友軍的弱點,在演習中予以致命襲擊。並且這次的藍軍搞得格外詭秘,除了見過藍軍指揮官一麵,就沒見過藍軍軍隊的影子。 士兵許三多倒用不著去操這份心,喊完了戰必用我、用我必勝後,他更記掛的是成才的情緒。許三多雖成熟了許多,卻仍堅持著答疑解惑有班長的習慣,便問史今:成才為什麼想調走,戰友們為什麼認為他是聰慧人?史今苦笑,許三多是穿了軍裝才漸漸活得明白,可不穿這身軍裝也許也能活出種渾渾噩噩的幸福。投軍後悔三年,不投軍後悔一輩子,可這句話都是投軍-的人才說,沒當過兵...的人怎麼知道要後悔一輩子?許三多照舊沒搞懂班長的意思,不外他-的習慣是有機會再去翻書。 許三多靠著翻書已經把高中的一些有用課程都學完了,這是個隻有他和班長才知道,的奇跡。 隨著綠色信號彈升起,演習於淩晨開始,鋼七連作為先頭軍隊提議衝擊,任務是以最大機動速度搶占最靠近藍軍的山頭建立陣地,如果可能-的話,對敵縱深進行火力偵察,至少弄清那支神奇藍軍,的所在方向。可信號彈還沒落下,幾架直升機從埋伏的山巒中貼地爬升,用比步戰車快了整整七倍的速度將至少一個排的人馬送進了鋼七連的目標山頭,氣得高城拍著裝甲大叫不公平。 確實不公平,可在沙盤室裏的指戰員似乎要的就是這種不公平。鋼七連第一個陷入了苦戰,地上枝繁葉茂,平時苦練的人車火力協同施展不了作用。被那群根本搞不清身份,的兵摧毀了三輛戰車後,高城決然毅然決定棄車作戰。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鋼七連摸不透森林裏那些鬼魅般的身影到底是些什麼人,槍聲古怪,有時根本沒有槍聲,並且對方打,的都是單發或點射,眾所周知,八一步槍沒有點射功能,並且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用點射射擊需要極好的心理素養。對方-的武器和戰術極其陌生,讓高城抓撓不著,他覺得象是跟一隻外國軍隊在作戰。 藍軍似乎是咬死了裝甲軍隊難以隱藏和依賴後勤的特點,一早就埋伏在後勤保障線路上進行伏擊,原計劃中的攻擊軍隊隻好移師回防,原地固守,直至薄暮時仍未完成推進三十公裏...的目標。這種演習是高度擬真,的,鋼七連陷入了一個極其難堪,的狀態。 伍六一摸上了對方設下的餌雷,翻出了代表陣亡的黃牌。成才的班中了狙擊手的伏擊,一個班被零打壞敲得隻剩下成才和另一個戰友,以狙擊對狙擊,成才卻被打得也翻出了身上,的黃牌。逃路被堵死了,那位仇敵索性回身徒手攀上了身後的絕壁。許三多氣急了,他可記得成才說過沒有突出表示就要轉連隊的話,玩命地追趕。許三多終於第一次與自己的仇敵打了照麵:一個被油彩抹得根本看不清臉...的人,穿戴他從沒見過的森林作戰服,背著一隻許三多不認識型號,的無托式狙擊步槍,此外還有各種莫名其妙,的裝備和三隻不知用途的長短槍械。許三多嚇呆了,他來不及去想這到底是哪個國家的軍隊就被對方下了槍械,距離太近,蛇矛欠好用,短槍來不及掏,許三多第一次跟人真真正正地展開格鬥。 三班包圍上來,那位仇敵終於放開許三多,猿猴一樣地攀上懸崖。許三多不管掉臂曲直地跟著往上爬,他死活總算撈住了敵手一隻腳,那就再也不會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