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車總動員3》後，皮克斯重磅大作《尋夢環遊記》會於今年年底與觀眾見麵，明年有《超人總動員2》，再後麵還有看家係列《玩具總動員4》。 《賽車總發動3》海報

“如何能力拍出10歲小朋友和40歲成年人都喜歡看的動畫片？”

《賽車總發動3》上映前，皮克斯老總Jim Morris和導演Brian Fee在北京開了一堂長達兩個小時巨匠班，會後交流時，有人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有這個疑問不奇怪。自1995年《玩具總發動》開始，皮克斯推出的每一部作品似乎都能做到老少鹹宜，讓40歲的成年人淚眼婆娑，也能讓10歲的孩子激動不已。至今的18部動畫長片，票房總計收獲近110億美元，且在每年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項目，隻要皮克斯昔時有作品，都無疑是最有實力，的競爭敵手，而他們也最終捧回了8座。

相比之下，國產動畫似乎還守著低幼的標簽。今年，雖有《大護法》打開局麵，以“首部分級動畫”刷爆朋友圈，成年人被“挑揀”並成為觀影主力，但這究竟隻是極少數。這麼一想，開篇的那個問題瞬間有了不少“現實意義”。

“我們不會去考慮觀眾的年齡，我們不會試圖給孩子拍片子，我們就是要努力拍出我們自己喜歡的片子。”Jim Morris回答前似乎有一絲驚惶。“這麼說吧，我們想讓所有觀眾看完片子都能像10歲孩子一樣，” 導演Brian Fee緊接著彌補道。

先進的“傳統”

今年5月，因為《賽車總發動3》，我和其他中國媒體一塊到了皮克斯美國總部，近距離參觀了這家生產了無數經典、充斥奇思妙想的公司。它和想象中稍稍紛歧樣，簡單慷慨，最為惹眼地可能就是主建築（史蒂夫·喬布斯大樓）外的皮克斯的logo台燈了。

進門處，的《賽車總發動》角色

說是主建築，其實不外兩層。進門是一個巨大的中庭，頭頂上的鋼結構屋頂幹淨明朗，中庭兩側都是二層結構，一層是餐廳、咖啡廳、禮品店，二層是工作區，互相都有大大的窗戶相通相連，便於交流溝通。

玻璃中庭的盡頭是一麵紅磚幕牆。工作人員告訴我們，這是喬布斯親自督建，一片一片壘起來的。我們知道，這位科技巨擘曾在皮克斯舉步維艱時將其買下，不管是建築風格還是皮克斯的影片，我們都可以明顯體會到，蘋果公司對於科技不懈追求的因子很好地注入到了皮克斯的血液裏，而正是這種對於先進的守護，一度讓人覺得皮克斯有些許的保守。

和兄弟公司迪士尼動畫相比，皮克斯顯得特別小，然則這種小又有著自己奇特的味道和文化在。在開篇提到的那場巨匠班上，有中國動畫界的從業者問到：現在國際交流越來越頻繁，皮克斯有沒有考慮以後在中國製作一部動畫片？

皮克斯老總Jim Morris

Jim Morris非常坦誠：“我們已經習慣了沿襲已久的那種方法，我喜歡一群人在一個屋子裏，人人都能看到彼此，一起討論。”在參觀完皮克斯總部後，這種說法變得更加讓人信服。參觀中，工作人員帶著我們一個屋子一個屋子聽各種presentation，從導演到劇本，從場景設計師、工業設計師到照明設計師，不大-的空間裏幾乎每個屋子都洞藏一個全新的世界，而他們無一例外地，對於細節的照顧到了讓人瞠目的田地。在對談一位來自中國重慶的照明設計時，我問她皮克斯和其他動畫公司有什麼區別，她有些難色，但並非是不知道說什麼，停頓一會，她有些尷尬：“皮克斯就是皮克斯吧。”

技術立命

皮克斯最早是盧卡斯影業旗下一個技術部分，1986年，史蒂夫·喬布斯掌控的蘋果注資，它才自力出來。2006年，皮克斯被迪士尼收購，成為其旗下四大廠牌之一。然則，不能否認，這家動畫公司至今仍帶著自己奇特...的基因在有序運轉。而說到皮克斯，不得不說的就是它在CG動畫技術領域弗成勝數撼動的領先位置。

皮克斯第一部動畫長片《玩具總發動》

1995年，皮克斯第一部動畫長片《玩具總發動》問世，這也是第一部非人工手繪、全電腦動畫片子。自此以後，皮克斯在科技立異的路上一發弗成勝數收拾。2001年的《怪物公司》，皮克斯創作發明“深度陰影圖”（deep shadow maps），這個技術可以記錄下光在分歧深度的毛發中...的反射圖，且隨同著電腦運算能力的成長，皮克斯終於可以製作出上百萬根毛發，並可以自由操縱它們。2003年的《海底總發動》，皮克斯開始攻克“水”，而且在隨後的《海底總發動2》和《恐龍當家》中更上一層樓，更加生動地模擬出光在水裏的反射、折射等狀況，“水”也更加靈動，尤其是《恐龍當家》中細節豐富的“湍流”。

動物、玩具、自然之外，2004年推出的《超人總發動》是皮克斯首次全麵攻克“人”的測驗考試。製作動畫人物最大的難題就是捕獲到人物臉色細微差異。為了到達這一目-的，皮克斯沿用老方法，為每一個人物都製作了模型，動畫師參照這些人物進行動畫發明。為了讓人物更加鮮活生動，設計師在每個模型身上都裝了1000到1500個小按鈕，用它們來準確操縱他-的臉色、動作、頭發等細小環節。

2012年的《勇敢傳說》可謂皮克斯技術立異的集大成者，該片也一舉拿下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之所以說是集大成者，是因為這部片子裏不僅有水，有動物，有植被，還有人，且光是梅莉達公主那一頭紅色卷發已經讓其他動畫公司望塵莫及。

《賽車3》中，的場景非常真實

拿最新的《賽車總發動3》來說，和前兩部相比，這一部最為明顯-的是，更加寫實，如果忘掉這部片子裏車會說話，你甚至會覺得在看一部真人片子，每一幀畫麵拿出來都像是照片拍攝。這種印象來源於背後工作人員浩瀚，的背景查詢拜訪和對於細節近乎狂熱地追求，好比，片中一場沙灘賽車是因為最早的賽道就是在沙灘上，而撞車競賽更是深入查詢拜訪所得；細節方麵，賽道上車胎高速運轉會留下的碎屑，賽道上泥土的顏色，以及酒館內桌子上上一個顧客留下來的杯印。其中一位場景設計師還開玩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關注水印這種問題，我更好奇它們（這些車）喝水到底要不要用桌子。”

分歧的路況會做分歧，的處置

不外，在動畫技術上永遠走在尖端，的皮克斯弗成勝數能僅僅止步於此，繼上一部《海底總發動2》和“水”打完交道後，這次的《賽車總發動3》，他們最大的挑戰是“泥”。

片中，閃電麥昆被卷入一場撞車競賽。這是極具美國特色的一項活動，人們為了排解壓力，或者僅僅為了好玩，會買來破車互相撞擊。車輛在泥坑中撞擊，要怎麼把“泥”生動地造出來？導演Brian Fee透露，在前期準備時，他隻是跟動畫師溝通了想法，自己其時並不知道有多災，“他們壓根不知道要怎麼做，那段時間他們每天一直地想，每個人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想著一定要做出來。這是後麵我才知道的。”

“這個過程是痛苦的，它既不是固體，也不是液體，隻能賡續地去試驗，看哪一種最合適。”動畫總監Bobby Podesta介紹說。而要製作“泥”，依照皮克斯...的傳統，第一步就是實地體驗一下。為此，這些動畫師們真地要去實地玩泥巴，去感受泥的質感，思考要怎麼用動畫再現這種器械。從巧克力糖霜到巧克力液體，以及其他弗成勝數名狀的流體，他們測驗考試了很多種，並最終找到了理想的“泥”。

故事！故事！故事！

皮克斯有句口號，“故事為王”。在參觀過程中，“故事”也成了他們口中湧現最多的詞。兩個月後，當他們來到北京，和中國動畫同行交流時，他們重複無常強調的仍是這兩個字。

這種說法起初會讓人陷入一種無解的循環。好比，當我問Jim Morris要怎麼選擇下一個項目，他回答我好...的故事。當我問什麼樣的故事能力吸引他，他回答我能夠打動他的就行。

和開篇那個提問者一樣，我預設的前提是，皮克斯有這麼多勝利的作品在前，它明白下一個爆款要具備什麼樣的特質。後來我發明，不是他給不出一個謎底，而是這個看似敷衍，的謎底就是他們所信奉，的、毫無折扣可言的原則。雙方邏輯欠亨，一個希望的是一個攻略性、可操作性高的謎底，一個則壓根不睬解這層所謂的現實邏輯，如此，Jim Morris的驚惶就不難理解了。

《頭腦特工隊》的靈感來源於導演對女兒的觀察

不外，為了便於人人理解，在分享時，Jim Morris還是舉了《頭腦特工隊》，的例子。他說緣起很簡單，就是導演Pete Docter對於自己女兒的觀察，小孩子的情緒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她是如何慢慢體會這些分歧的情緒-的。他聽了以後很喜歡。基於這樣一個idea，導演自由組隊開始運作，一做就是五年。這五年期間，從1個人做到最多207人同時工作，所堅守的就是其時那點“靈光”——“我們如何記住，又如何忘記，一首歌又是怎麼困在我們的腦海。”

再好比，最新的《賽車總發動3》，導演Brian Fee是首次執導，他是係列前兩部的故事版畫家，是皮克斯大佬約翰·拉賽特欽定的導演。至於這部片子的故事，Brian給我們看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大學卒業是他和母親的合照，另一張是他和妻子、女兒的照片。“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也在慢慢變老，人生中有那麼一個階段你會覺得一切都在遠離你，最後隻剩下你孤身一人，”說完他甚至有些哽咽。

沒錯，《賽車總發動3》講的其實是衰老的故事，一個輝煌一時的冠軍車手如何應對時代無情的淘洗，如何審視自己。對閃電麥昆來說，曾經父親般存在的藍天博士不在了，而以黑風暴傑克遜為首的年輕一代，的賽車手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已經老了的事實。導演說，在創作這個全新的大反派時，他給工業設計師的建議就是：“要讓觀眾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比閃電麥昆快，他屬於另一個時代。”至於其中-的訓練車酷姐拉米雷茲，這個之前...的男性角色，在劇本討論階段被改成女性，相信看完片子，比較導演關於片子緣起的解說，你就能清楚明白個中的含義。

第一部中的藍天博士，也在這一部回歸

除了“酷姐”...的湧現，第一部中閃電麥昆的人生導師藍天博士也終於在這一部回歸。飾演藍天博士的是傳奇演員保羅·紐曼，第二部上映前保羅·紐曼因癌症辭世，導演約翰·拉賽特出於尊敬把這個角色去掉，隻在片中隱約交代藍天博士在第二部的故事產生前已經去世。如此，第三部中，能重新聽到保羅·紐曼的聲音才異常讓人興奮。之所以能夠這樣，也和皮克斯一貫的工作方法有關。導演Brian Fee透露，在拍攝第一部時，工作人員錄製了大批保羅·紐曼的音頻，包含錄音間隙他和別人-的對話，通過打撈這些資料進行重新剪輯，才最終有了藍天博士的原聲演出。

“皮克斯節奏”

皮克斯雖然在技術上一直處於領先位置，然則如前所說，它們永遠把故事放在第一位。據Jim Morris介紹，皮克斯運作項目的過程時，所有工作人員都有向他和約翰·拉賽特pitch（類似投標陳說），的機會，每個人可以提供3個故事，如果被挑中一個，就可以自由組隊開始最早期-的工作。貼片《賽車3》的動畫短片《失物招領》（LOU）的導演Dave Mullins就和我們叫苦：“你不知道我pitch了若幹故事，這次終於被選中了。”

在拿到閃光的“故事”以後，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成形和打磨工作了。皮克斯有一套專屬-的工作方法——動態故事板。在探訪過程中，我們觀看了《賽車3》的多段動態故事板。所謂動態故事版，就相當於粗略的草稿，簡筆畫一般把所有情節、所有畫麵畫出來，動態展示，在此基礎上進行修改。

《賽車3》概念圖

據了解，依照好萊塢市價，一套動態故事版也許要100萬人民幣左右。不要以為皮克斯不差錢，導演跟我們說，這麼做一是為了打磨故事，再就是為了幸免更大-的浪費。一般來說，故事板成形後，項目成員會重複無常觀看，且每個人都有權提出自己的意見，這樣一個過程一直會連續到劇本通過正式開始拍攝，修改次數也許有18到20次。而且，需要強調的是，在“故事為王（story is king）”的皮克斯，修改永遠沒有盡頭，也就是說，在一部動畫從開始到結束，的漫長過程中，隻有故事環節一直在改動。

看了這些，相信你應該理解為什麼皮克斯的製作周期這麼漫長。上麵提到的兩部影片，《頭腦特工隊》和《賽車3》前後都用了近5年時間。據Jim Morris介紹，皮克斯現在也許是兩年三部，同期一共有八部影片在運作中間，由於工作人員就那麼多，所以項目組很多人員都是公用的。他還透露，皮克斯被迪士尼收購後，因為是兄弟公司，所以節奏還要在一定水平上考慮迪士尼的整體結構，具體如何他沒有細說。

導演Brian Fee

至於皮克斯業已存在的經典係列，在這個拍續集越發普遍...的大環境下，皮克斯依舊遵守一貫的原則。“為什麼要拍一個續集？這就和我們為什麼要拍一個故事一模一樣”導演Brian Fee說道，“這是我們必需要回答自己的問題。”而這一切歸根到底，又是“故事”二字。也就是說，如果創作者沒有一個好的點，他們寧可一直等，絕不會為了拍而拍。“《海底總發動》，我們不就是等了13年才拍的續集嘛！”Jim Morris笑著說。

還好，我們不消等上13年能力看到皮克斯的作品。《賽車總發動3》後，皮克斯重磅鴻文《尋夢環遊記》會於今年年底與觀眾見麵，明年有《超人總發動2》，再後麵還有看家係列《玩具總發動4》。拉痛恨的說，在北京的巨匠班上，皮克斯還放出了《尋夢環遊記》和《超人總發動2》的片段，作為簽過保密協議的人，我隻能說皮克斯就是皮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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